欺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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欺騙
周淑妃拭去眼淚，問道：“昭容妹妹前些天來給太後請過安，當時沒發現異狀嗎？”
李懷璟只知道周淑妃和鮑家早有勾結，又聽她這話似是在怪罪莫渝，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，回道：“妾身當時見太後氣色還不錯，娘娘那日不也來給太後請過安嗎？”
“是啊，太後那日還好好的呢。”周淑妃說著又落下淚來，忙拿手帕拭淚，對他勉強一笑，“讓妹妹見笑了，本宮見太後患疾，心裏實在擔憂。”
她哭得實在傷心，不似作假。
眾人說話間，躺在榻上的太後卻出乎意料地將眼珠忽地一轉，朝李懷璟看了過來，像是還認得他，或者說是認得莫渝，嘴裏反覆念叨著同一個字。
“酥、酥……”
周淑妃和元婕妤聽不懂，李懷璟更是不明白。
隨侍在旁的蓮芷姑姑聽到後，則對李懷璟道：“莫昭容請隨奴婢來。”
李懷璟跟著去到外間，見她取來一張寫著字的紙，交到他手裏。
蓮芷姑姑面帶愁容道：“太後娘娘今早還吩咐奴婢，將這食譜交給昭容，不想突然病倒了。”
莫渝和李懷璟說過那天去見太後的事，也說了那天在路上見過張語知和周淑妃，唯獨沒提和太後聊過什麽。
李懷璟掃了眼那張紙，發現是杏仁酥的制作方法，寫得很詳細。
為什麽是杏仁酥？
“多謝姑姑。”李懷璟收下食譜，和蓮芷姑姑道謝。
在清思殿待了一會兒，宮女將太醫給開的續命湯給煎煮好了送來，說是等服過湯藥，太醫再為太後針灸。
李懷璟先行告退，帶著疑惑去找莫渝。
元婕妤跟在他後面也離開了，獨留周淑妃侍疾。
“太後怎麽樣了？”莫渝還留在猗蘭殿的小書房內等著，見他回來就問。
李懷璟搖了搖頭，將帶回來的食譜給她：“給你的。”
莫渝接了紙，看過便知道是太後先前答應要教她的杏仁酥的做法。
那紙上從用料到制作方法，包括火候，寫得極為詳細。
“她為什麽要給你這個？”李懷璟問她。
莫渝想了想，把食譜又交還給他：“你叫人把這食譜拿給廚娘去照著做些。”
李懷璟依她所言，叫來檀蕊，請她把食譜拿去猗蘭殿的小廚房，叫廚娘完全依照著那食譜做來。
檀蕊只當昭容又想做什麽好吃的了，領命去了。
等了約莫兩刻鐘，新鮮出爐的杏仁酥便被端到了兩人面前。
為保險起見，莫渝自己先吃了一口，感覺和上次太後給她的沒什麽差別，便對李懷璟道：“你也嘗嘗味道如何。”
李懷璟愈發疑惑，拿了一塊吃了。
才剛入口，他就猛地瞪大雙目，問道：“這杏仁酥為什麽和朕以前吃過的，味道一模一樣？”
“你確定？”莫渝也是納悶了，“我怎麽嘗不出來有什麽區別？”
狗皇帝的味覺有這麽靈敏的嗎？
李懷璟點點頭，將剩下的都吃了：“可是母妃已經……”
“應該不難猜到原因吧？”莫渝打斷了他，反問道。
“不可能，母妃說過這杏仁酥是她親手所做。”李懷璟立馬否決了這一想法。
“太後也和我說過，你小時候經常需要喝藥，又不喜歡苦味，就做杏仁酥，讓沈貴妃拿去給你吃。”莫渝將太後當日所言盡數說與他聽，“她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騙我吧？”
“所以你是想告訴朕，是母妃一直在騙朕？”李懷璟有些生氣，但理智又告訴他莫渝所言不假。
就算莫渝是為了修覆他與太後之間的關系，故意弄出這杏仁酥的事，可她又怎麽知道沈貴妃以前做的杏仁酥會是什麽味道的？
所以事實就是如此，只是他一時接受不了。
“可是母妃她又為什麽要欺騙朕？”李懷璟問她。
“這我哪裏知道？”莫渝哼了一聲，“或許可以問問蓮芷姑姑。”
對當年的事真正知情的，或許只有沈貴妃與太後兩人，可沈貴妃已經死了，如今太後又得了中風，怕是找不到真相了。
不過蓮芷姑姑一直跟在太後身邊，說不定會知道些內情。
“好。”李懷璟應了一聲，又問她，“你與淑妃關系如何？”
“突然問這個做什麽？”莫渝奇道。
李懷璟皺眉道：“剛才在太後那兒，朕聽她說話處處都在針對你。”
連他都能聽得出來，而且這種情況好像從去年不知什麽時候就開始了。
妃嬪們一起出現在李懷璟面前時，常互相端著架子裝樣，一句話能拐十七八個彎，以至於表面上看著還算和諧。
他不清楚莫渝和後宮妃嬪們私底下交情如何，也不怎麽過問她的交友情況，只知道她在宮裏和李玉欣才算是真正的朋友。
莫渝高興了就和他說說今天和誰聊了些什麽，有時候懶得說，就索性不提了。
“肯定是覺得我威脅到她在後宮中的地位了唄。”莫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，“最開始她為了固寵就拉攏過我，而我那時候也打算靠她執行出宮計劃，就刷了點好感度，不過後來情況就變了嘛。”
李懷璟道：“她不會加害於你？”
“應該就是使些手段爭寵而已。”莫渝推測起來，“淑妃是要為二皇子繼位鋪路而掃清障礙，我又沒有子嗣，對她構不成威脅。”
“她的父親梁國公雖無實權，但擁有從祖輩傳下來的人脈關系，和不少大臣皆有人情往來。”李懷璟給她分析了一下，“周家與鮑家又是姻親，難保不會跟著造反。”
“可你想啊，周淑妃是要保二皇子能夠繼承皇位的，皇子繼位又是名正言順的事，怎麽可能會讓給鮑國忠？”莫渝反駁著他的這種說法，“況且她的結局是到攜皇子出逃為止，如果周家跟著反了，怎麽不設法保住她？”
“倒是有些道理。”李懷璟沈默片刻後輕搖了下頭，“也罷，等我們把身體交換回來再說。”
七日的光景說長卻也不長，在前朝後宮連軸轉的日程安排下很快就過去了。
莫渝這些天不僅要應付前朝那些大臣，處理奏折，還得代替李懷璟去安撫後宮妃子，忙得是頭昏眼花，叫苦不疊。
這晚猗蘭殿的臥房內，即將進行嘗試的莫渝坐在床榻邊，尷尬地看著剛更完衣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李懷璟：“準備好了？”
“要準備什麽？”李懷璟反問道。
莫渝的視線游移向別處：“當然是心理準備啊，萬一失敗了怎麽辦？”
“系統不是說，這次嘗試要是失敗也沒什麽關系的嗎？”
“話是這麽說，但，但是……”莫渝緊張到舌頭開始打結，“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很別扭嗎？”
“是有點。”李懷璟摸了摸鼻尖，坐到她身邊。
莫渝立馬跳了起來：“可我還沒準備好！”
“你不是說不想再去給妃嬪侍寢的嗎？”李懷璟笑道。
以往莫渝在這事上不像這般扭捏，甚至有時候比他還要主動些。
然而互換身體之後，用陌生的視角看著自己那張熟悉的臉，平時還好，但現在這種情況，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適應。
如李懷璟所言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嘗試。
來回踱了兩圈步之後，莫渝終於下定決心，咬著牙道：“來吧。”
只是當兩人相擁在一起時，她又懵了。
“要不然……你自己來吧？”
李懷璟微愕，隨後附在她耳邊低聲笑道：“好。”
指尖輕柔地劃過肌膚，若有似無的觸感讓人忘卻思考。
原來是這種感覺啊。
莫渝迷迷糊糊地想著，身體出於本能地行動起來。
有如跌入一場荒唐的夢境，腦海一片空白，什麽都不想去想了。
總覺有些奇怪，莫渝閉著眼睛不安分地動了動，這種不適的感覺就越發明顯。
她打了個哈欠，睜眼看去，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李懷璟的身上。
“柒柒，是你嗎？”李懷璟先她一步清醒過來，率先確認身份。
“是我。”莫渝順口應了一聲，隨後才反應過來，“我們這是換回來了？”
她這一激動，差點就要從床榻上掉下去，幸好李懷璟還保持著摟住她的腰的姿勢。
天還未亮，時辰還早，莫渝笑了兩聲，拉著他一起繼續縮在被窩裏賴床。
“朕方才做了個夢。”冷靜下來後，李懷璟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透著古怪。
“什麽夢？”莫渝好奇道，頓了一頓，又問，“三郎是不是又夢到前世臨死前的事了？”
她還一直沒和李懷璟聊自己做的那個奇怪的夢。
李懷璟道：“不是，朕好像夢見你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了。”
莫渝在短暫的錯愕過後冷靜下來。
大概是互換身體的原因，她能夢見李懷璟臨死前發生的事，李懷璟自然也能夢見她的過去。
“在那個夢裏，朕成了你，但又不是你。”李懷璟邊回憶著邊說，“朕看見你手裏拿著一個四四方方又會發光的神奇玩意兒，是什麽？”
“呃，手機？”莫渝開始猜測他夢見的事。
“你用這東西和一個男人說話。”李懷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看到的場景。
莫渝曾和他說過一些所謂現實世界的事物，但親眼見到後，發現和他想象的還是不太一樣。
所以這不是夢，而是莫渝的回憶，不然他怎麽知道這些從未見過的東西的真實模樣。
莫渝生出些不妙的預感，支吾著問道：“和……誰？”
“你的那個什麽前男友，長得和衛將軍確實很像。”李懷璟間接說明了對方的身份。
她怎麽還開了視頻通話？
“等、等一下！”莫渝想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了，但沒能攔住他已經說出口的話。
“他還沒和你聊上幾句，你就和他說，‘我們分手吧’。”
“不要再說了。”莫渝捂住耳朵，覺得臉上發燙。
倒不是因為覺得當初提分手這事被李懷璟知道不好，只是從他嘴裏說出來，會讓她想找條地縫鉆進去。
怎麽會讓他看到這段的，太尷尬了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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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淑妃拭去眼淚，問道：“昭容妹妹前些天來給太後請過安，當時沒發現異狀嗎？”
李懷璟只知道周淑妃和鮑家早有勾結，又聽她這話似是在怪罪莫渝，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，回道：“妾身當時見太後氣色還不錯，娘娘那日不也來給太後請過安嗎？”
“是啊，太後那日還好好的呢。”周淑妃說著又落下淚來，忙拿手帕拭淚，對他勉強一笑，“讓妹妹見笑了，本宮見太後患疾，心裏實在擔憂。”
她哭得實在傷心，不似作假。
眾人說話間，躺在榻上的太後卻出乎意料地將眼珠忽地一轉，朝李懷璟看了過來，像是還認得他，或者說是認得莫渝，嘴裏反覆念叨著同一個字。
“酥、酥……”
周淑妃和元婕妤聽不懂，李懷璟更是不明白。
隨侍在旁的蓮芷姑姑聽到後，則對李懷璟道：“莫昭容請隨奴婢來。”
李懷璟跟著去到外間，見她取來一張寫著字的紙，交到他手裏。
蓮芷姑姑面帶愁容道：“太後娘娘今早還吩咐奴婢，將這食譜交給昭容，不想突然病倒了。”
莫渝和李懷璟說過那天去見太後的事，也說了那天在路上見過張語知和周淑妃，唯獨沒提和太後聊過什麽。
李懷璟掃了眼那張紙，發現是杏仁酥的制作方法，寫得很詳細。
為什麽是杏仁酥？
“多謝姑姑。”李懷璟收下食譜，和蓮芷姑姑道謝。
在清思殿待了一會兒，宮女將太醫給開的續命湯給煎煮好了送來，說是等服過湯藥，太醫再為太後針灸。
李懷璟先行告退，帶著疑惑去找莫渝。
元婕妤跟在他後面也離開了，獨留周淑妃侍疾。
“太後怎麽樣了？”莫渝還留在猗蘭殿的小書房內等著，見他回來就問。
李懷璟搖了搖頭，將帶回來的食譜給她：“給你的。”
莫渝接了紙，看過便知道是太後先前答應要教她的杏仁酥的做法。
那紙上從用料到制作方法，包括火候，寫得極為詳細。
“她為什麽要給你這個？”李懷璟問她。
莫渝想了想，把食譜又交還給他：“你叫人把這食譜拿給廚娘去照著做些。”
李懷璟依她所言，叫來檀蕊，請她把食譜拿去猗蘭殿的小廚房，叫廚娘完全依照著那食譜做來。
檀蕊只當昭容又想做什麽好吃的了，領命去了。
等了約莫兩刻鐘，新鮮出爐的杏仁酥便被端到了兩人面前。
為保險起見，莫渝自己先吃了一口，感覺和上次太後給她的沒什麽差別，便對李懷璟道：“你也嘗嘗味道如何。”
李懷璟愈發疑惑，拿了一塊吃了。
才剛入口，他就猛地瞪大雙目，問道：“這杏仁酥為什麽和朕以前吃過的，味道一模一樣？”
“你確定？”莫渝也是納悶了，“我怎麽嘗不出來有什麽區別？”
狗皇帝的味覺有這麽靈敏的嗎？
李懷璟點點頭，將剩下的都吃了：“可是母妃已經……”
“應該不難猜到原因吧？”莫渝打斷了他，反問道。
“不可能，母妃說過這杏仁酥是她親手所做。”李懷璟立馬否決了這一想法。
“太後也和我說過，你小時候經常需要喝藥，又不喜歡苦味，就做杏仁酥，讓沈貴妃拿去給你吃。”莫渝將太後當日所言盡數說與他聽，“她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騙我吧？”
“所以你是想告訴朕，是母妃一直在騙朕？”李懷璟有些生氣，但理智又告訴他莫渝所言不假。
就算莫渝是為了修覆他與太後之間的關系，故意弄出這杏仁酥的事，可她又怎麽知道沈貴妃以前做的杏仁酥會是什麽味道的？
所以事實就是如此，只是他一時接受不了。
“可是母妃她又為什麽要欺騙朕？”李懷璟問她。
“這我哪裏知道？”莫渝哼了一聲，“或許可以問問蓮芷姑姑。”
對當年的事真正知情的，或許只有沈貴妃與太後兩人，可沈貴妃已經死了，如今太後又得了中風，怕是找不到真相了。
不過蓮芷姑姑一直跟在太後身邊，說不定會知道些內情。
“好。”李懷璟應了一聲，又問她，“你與淑妃關系如何？”
“突然問這個做什麽？”莫渝奇道。
李懷璟皺眉道：“剛才在太後那兒，朕聽她說話處處都在針對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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妃嬪們一起出現在李懷璟面前時，常互相端著架子裝樣，一句話能拐十七八個彎，以至於表面上看著還算和諧。
他不清楚莫渝和後宮妃嬪們私底下交情如何，也不怎麽過問她的交友情況，只知道她在宮裏和李玉欣才算是真正的朋友。
莫渝高興了就和他說說今天和誰聊了些什麽，有時候懶得說，就索性不提了。
“肯定是覺得我威脅到她在後宮中的地位了唄。”莫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，“最開始她為了固寵就拉攏過我，而我那時候也打算靠她執行出宮計劃，就刷了點好感度，不過後來情況就變了嘛。”
李懷璟道：“她不會加害於你？”
“應該就是使些手段爭寵而已。”莫渝推測起來，“淑妃是要為二皇子繼位鋪路而掃清障礙，我又沒有子嗣，對她構不成威脅。”
“她的父親梁國公雖無實權，但擁有從祖輩傳下來的人脈關系，和不少大臣皆有人情往來。”李懷璟給她分析了一下，“周家與鮑家又是姻親，難保不會跟著造反。”
“可你想啊，周淑妃是要保二皇子能夠繼承皇位的，皇子繼位又是名正言順的事，怎麽可能會讓給鮑國忠？”莫渝反駁著他的這種說法，“況且她的結局是到攜皇子出逃為止，如果周家跟著反了，怎麽不設法保住她？”
“倒是有些道理。”李懷璟沈默片刻後輕搖了下頭，“也罷，等我們把身體交換回來再說。”
七日的光景說長卻也不長，在前朝後宮連軸轉的日程安排下很快就過去了。
莫渝這些天不僅要應付前朝那些大臣，處理奏折，還得代替李懷璟去安撫後宮妃子，忙得是頭昏眼花，叫苦不疊。
這晚猗蘭殿的臥房內，即將進行嘗試的莫渝坐在床榻邊，尷尬地看著剛更完衣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李懷璟：“準備好了？”
“要準備什麽？”李懷璟反問道。
莫渝的視線游移向別處：“當然是心理準備啊，萬一失敗了怎麽辦？”
“系統不是說，這次嘗試要是失敗也沒什麽關系的嗎？”
“話是這麽說，但，但是……”莫渝緊張到舌頭開始打結，“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很別扭嗎？”
“是有點。”李懷璟摸了摸鼻尖，坐到她身邊。
莫渝立馬跳了起來：“可我還沒準備好！”
“你不是說不想再去給妃嬪侍寢的嗎？”李懷璟笑道。
以往莫渝在這事上不像這般扭捏，甚至有時候比他還要主動些。
然而互換身體之後，用陌生的視角看著自己那張熟悉的臉，平時還好，但現在這種情況，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適應。
如李懷璟所言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嘗試。
來回踱了兩圈步之後，莫渝終於下定決心，咬著牙道：“來吧。”
只是當兩人相擁在一起時，她又懵了。
“要不然……你自己來吧？”
李懷璟微愕，隨後附在她耳邊低聲笑道：“好。”
指尖輕柔地劃過肌膚，若有似無的觸感讓人忘卻思考。
原來是這種感覺啊。
莫渝迷迷糊糊地想著，身體出於本能地行動起來。
有如跌入一場荒唐的夢境，腦海一片空白，什麽都不想去想了。
總覺有些奇怪，莫渝閉著眼睛不安分地動了動，這種不適的感覺就越發明顯。
她打了個哈欠，睜眼看去，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李懷璟的身上。
“柒柒，是你嗎？”李懷璟先她一步清醒過來，率先確認身份。
“是我。”莫渝順口應了一聲，隨後才反應過來，“我們這是換回來了？”
她這一激動，差點就要從床榻上掉下去，幸好李懷璟還保持著摟住她的腰的姿勢。
天還未亮，時辰還早，莫渝笑了兩聲，拉著他一起繼續縮在被窩裏賴床。
“朕方才做了個夢。”冷靜下來後，李懷璟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透著古怪。
“什麽夢？”莫渝好奇道，頓了一頓，又問，“三郎是不是又夢到前世臨死前的事了？”
她還一直沒和李懷璟聊自己做的那個奇怪的夢。
李懷璟道：“不是，朕好像夢見你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了。”
莫渝在短暫的錯愕過後冷靜下來。
大概是互換身體的原因，她能夢見李懷璟臨死前發生的事，李懷璟自然也能夢見她的過去。
“在那個夢裏，朕成了你，但又不是你。”李懷璟邊回憶著邊說，“朕看見你手裏拿著一個四四方方又會發光的神奇玩意兒，是什麽？”
“呃，手機？”莫渝開始猜測他夢見的事。
“你用這東西和一個男人說話。”李懷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看到的場景。
莫渝曾和他說過一些所謂現實世界的事物，但親眼見到後，發現和他想象的還是不太一樣。
所以這不是夢，而是莫渝的回憶，不然他怎麽知道這些從未見過的東西的真實模樣。
莫渝生出些不妙的預感，支吾著問道：“和……誰？”
“你的那個什麽前男友，長得和衛將軍確實很像。”李懷璟間接說明了對方的身份。
她怎麽還開了視頻通話？
“等、等一下！”莫渝想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了，但沒能攔住他已經說出口的話。
“他還沒和你聊上幾句，你就和他說，‘我們分手吧’。”
“不要再說了。”莫渝捂住耳朵，覺得臉上發燙。
倒不是因為覺得當初提分手這事被李懷璟知道不好，只是從他嘴裏說出來，會讓她想找條地縫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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